在崔大林被免去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一职后,究竟谁来接替他分管中国足球呢?虽然总局至今还没有在这个工作安排上作出明确的指示,但外界普遍认为另一名总局副局长蔡振华将接过崔大林的枪。甚至,有媒体预测蔡振华还将在未来兼任中国足协主席之位。
最近在新加坡青奥会期间,蔡振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首次触及足球话题,他指出:“中国足球矛盾重重、非常复杂。需要一个系统的,或者说需要一个10年、15年的计划,来逐渐改变中国足球落后的面貌。”
一旦蔡振华确定分管足球,以他的个人风格和管理方式,对中国足球将带来何种影响呢?且听本报三位资深记者一一道来。
蔡振华会是足协新“掌门”吗?
白志标:体育总局领导担任单项协会主席是常态。袁伟民担任总局局长时便兼任中国足协和中国排协主席。例外的是现任局长刘鹏,他上任后没有担任单项协会的领导职务。因此,目前已是中国乒协和羽协主席的蔡振华同时兼任中国足协主席也属正常。
张喆:从1955年至今,担任过中国足协主席的实际上只有4个人:黄中、李凤楼、年维泗和袁伟民。袁伟民两次担任足协主席,一次是1985年至1989年,另一次则是1992年至今。虽然袁伟民早已从总局局长位置上退休,但他如今仍是在国际足联和亚足联登记的中国足协主席。
要改选中国足协主席,就必须召开全国足代会。由于去年的“反赌扫黑”事件,目前足代会何时召开仍悬而未决。袁伟民从1992年担任足协主席至今,但他一直是挂虚衔,实际主导足协工作的一般是所谓的“专职副主席”。这个“专职副主席”同时也是总局下属足球管理中心的主任。韦迪现在是足管中心主任,但由于足代会没有召开,他在足协里实际上还没有具体的身份。
白志标:事实上,主管足球与兼任中国足协主席并没有必然联系,项目协会主席不一定都是主管该项目的总局领导。比如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于再清是中国篮协主席,但他并不分管篮球项目。因此,蔡振华主管足球后即便不兼任足协主席也不会影响到其施政措施的执行。
张喆:如果蔡振华不担任足协主席,通过今后足代会的召开,让韦迪这个足管中心主任同时兼当足协主席也是很有可能的。
蔡振华其实是个“足球迷”
杨敏:蔡振华从运动员、教练员到总局官员一路走来,离不开乒乓球,但其实他的足球瘾也不小。上世纪80年代,蔡振华曾经被外派到意大利,担任意大利国家乒乓球队的主教练。在欧洲的3年半里,蔡振华对足球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上世纪90年代,蔡振华入主国乒,时常以足球作为体能训练的手段之一。在他的影响下,刘国梁、王励勤、王皓等国乒主力全是绿茵场上的高手。蔡振华喜欢踢的位置是左边锋,负责中场组织。
白志标:蔡振华性格比较开放,现在虽然已经身为总局副局长,但在乒羽中心内部,非官方场合下,他带过的队员和过去的同事仍称呼他为蔡导。
按照蔡振华在乒乓球队的管理方式,队伍发展长远规划、坚持自己风格特点这种大权是绝对要把控的。在具体的训练和人员管理上,蔡振华采取的则是放权做法,用人不疑。
杨敏:不错,蔡振华执掌国乒期间,铁腕治军的经典案例多不胜数。1991年世锦赛前一个月,蔡振华发现头号男单马文革训练态度不端正,老蔡当时来了一句“那你回天津老家好好休息吧!”让马文革终于服软,蔡振华也树立了权威。
但蔡振华当领导后,他给予教练充分的自主权和空间。刘国梁、施之皓成为男女队主帅,直到今年的莫斯科世乒赛之前还会向蔡振华请示参赛名单,但是老蔡却拒绝给他们意见:“你们自己定,我不能永远给你们当拐棍!”
张喆:听说蔡振华对乒乓球队的球员私人生活管理上也有很多故事?
杨敏:2004年雅典奥运会前,国乒突然“棒打鸳鸯”,几对谈恋爱的年轻选手中的一方被送回地方队,其中就有王皓当时的女友范瑛。去年,王皓与队友彭陆洋高调宣布恋爱,国乒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蔡振华不反对事业如日中天的张怡宁结婚,更公开批评隐婚的马琳。这说明蔡振华在对待球员私人生活问题上的观点是与时俱进的,他多次强调:中国乒乓球队之所以能够50年长盛不衰,是因为不同时代有不同的管理方式。
“蔡氏新政”突破口在哪里?
张喆:在韦迪担任足管中心主任之后,外界说这是“水军管陆军”。蔡振华如果真的管足球,肯定也会有人说是“小球管大球”。其实,一个项目的管理者,并非一定要从事或执教过这个项目才叫“内行”。管理的核心还是要看他能否发挥体育管理的共性,能否尊重这个项目的客观规律,是否善于用人。
白志标:蔡振华的优势之一就是在球队长远发展的规划和球队管理方面说一不二,因此他主管足球应该说对中国足球还是有所帮助的。当然,这必须建立在遵循足球规律的基础上,否则他的铁腕风格可能会适得其反。中国足球这些年就是没有一个固定的发展规划。另外,在球队尤其是国家队层面,如何使用教练上,蔡振华如果能把乒乓球的经验移植到足球方面,对中国足球将是幸事。
白志标:当年蔡振华从日本回国时也正好是中国乒乓球的低谷。请他回来的无论是李富荣还是徐寅生,都要求给他时间来改变中国乒乓球。个人项目尚且如此,作为集体项目足球,蔡振华当然明白不可一蹴而就。总局领导让蔡振华来接手足球也是考虑到他的年富力强,中国足球不能再让“快到站”的领导负责了,这是总局内部不少人的观点。
不过有一点令人担心,就目前总局官员考核体制来看,中国足球这种需要10年到15年的渐进式改变能否彻底执行?蔡振华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无法坚持渐进式改变而回归中国足球过去的急功近利?
张喆:我们当然希望蔡振华能够“真抓实干”。按照中国足球的现状,蔡振华提出制定中国足球未来10年至15年的发展规划的看法是合理的。类似的远景计划,以前历任领导也提过,但最后总是不了了之。中国足球究竟走什么样的路,坚持什么样的技术风格,这确实需要蔡振华拿出真功夫。
另外,现在中国足球最迫切的任务是恢复全社会对中国足球的信心,尤其要扎实增加足球后备力量,而不是表面搞个什么“留洋计划”就敷衍了事。能不能真的祛除中国足坛急功近利的积弊,这些都要考验蔡振华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