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作了1年又10个月之后,卡洛斯和李娜终于宣告分手。说“终于”好像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考虑到两人的性格差异,这一天其实早晚都要到来。何况,在讲究“换帅如换刀”的网坛,教练和球员之间建立联系和结束合作本来就是很普遍的事情。而中国金花和阿根廷人在一起将近两年,这已经算是长的了。
“是我决定离开她的,”卡洛斯在接受比利时媒体采访时表示,“事实上,迈阿密决赛过后,网校的大老板丁女士就曾经跟我说过,她需要我出现在网校内。因为如果我不在,越来越多的运动员开始犹豫要要不要去匠心之轮了。尽管四月份我已经回归了,但压力还是很大,尽管如此我还是说要和李娜一起再打完两个大满贯。现在,她还有一些时间来努力做好美网的备战……”
这是阿根廷人给出的理由,说分手是自己提出的,在4月份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原因是他需要把更多时间放在自己的中国网球学校上面。“主动离开”,他说得很明确,但网球学校其实只是他离开的原因之一。否则他也不会提到“再打完两个大满贯”,而李娜的经纪人、IMG全球高级副总裁麦克斯·埃森巴德也不会说他们的合同其实还有18个月了。不过,根据卡洛斯所在的匠心之轮网球学校给出的说法,是阿根廷人和李娜之间的协议只是口头合同,并没有实质性的签约。所以,他什么时候结束合作都是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在目前学校的压力很大的情况下。但不管是哪一种说法,两人结束合作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在这背后除了外界所造成的影响,李娜和卡洛斯之间的分歧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首先,李娜似乎被潜在的世界第一的目标以及人们的期待所压垮。今年的法网,中国金花表现不佳。原本签位相当不错的她以5比7、6比3和6比1不敌本土球员梅拉德诺维奇,职业生涯首次在罗兰加洛斯首轮出局。这场比赛被视为彻底的大冷门,连博彩公司都给出了超低的赔率——如果用正在进行的世界杯来打比方的话,那就相当于新西兰赢了巴西。
而比失利更让人难过的,则是中国金花在比赛中所展现出来的状态。“她今天的心思完全不在场上,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们制定的比赛计划,她完全没有执行。”卡洛斯在赛后脸色铁青,“她根本没有去拼,这是很不职业的表现。现在的她配不上世界第二,更别提竞争世界第一了。”
其次,卡洛斯看上去已经失去了对李娜的“掌控”。他在法网首轮赛后严厉的措辞似乎并没有被李娜所接受,后者出局之后便和阿根廷人失去了联系。“我已经三周没有和她取得联系了,”卡洛斯说,“而我们关于法网出局的讨论也只进行了45分钟。在我看来,这远远不够。”尽管在随后的温网上李娜否认了自己“三周失联”,但这否认本身又一次和卡洛斯的说法相矛盾,从另外一个侧面印证了两人的疏离。
中国金花说自己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消化法网失利带来的痛苦,而阿根廷人则认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他的弟子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到即将到来的比赛上。这种差别让李娜在没有征求后者意见的情况下,在法网和温网之间没有选择任何一项草地热身赛。卡洛斯在刚到伦敦时就说这是错误的,最终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再次,从性格上说卡洛斯和李娜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在度过了最初的信任期(也可以说是“蜜月期”)之后,这种先天上的不同会逐渐放大。在执教海宁的时候,卡洛斯就以严厉著称。虽然他来自于热情、豪放和追求自由的阿根廷,可他却是“另类的”那一个。此外,常年在比利时等欧洲国家执教的经历让他变得更加严谨。在采访中他曾经对记者表示,“做我的球员其实既简单又不简单。最开始,我会告诉他们,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将来,所以你一定要听进去并且执行下去。而且,这样的话我只会说一遍。打个比方,如果你今天训练忘了带水,那么没关系,你明天带了再来,不要给我任何解释。”
这样一个对自己和球员有着强大信心以及掌控力和引导力的教练,在和李娜合作初期让后者心悦诚服。于是,她听从他的建议,改变了发球技术,增加了发球上网。对于年过30的老将来说,这是既经济又有效率的打法。不过,从小就受到中国专业体制培养的中国金花内心中仍然存有一种逆反心理。如果打得好,那自然没问题;但如果遇到困境,她就很容易有情绪。去年法网第二轮对阵马泰克如此,今年法网打梅拉德诺维奇和温网打斯特里科娃也是如此。
卡洛斯说提出分手时李娜很惊讶,甚至还流下了眼泪。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既然已经有了间隙,那结束合作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接下来李娜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新的能够激发自己潜能的教练,对自己做一个重新的定位。不管是去冲击下一个大满贯,还是稳住自己的排名直到职业生涯结束,她都需要一个新的领路人。当然,从过往的经验来看,这个人最好不要是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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